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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unday, January 22, 2006

二零零六年一月十九日

談到吃自助餐,大多數會說到吃了幾多生蠔。同學笑說小朋友往自助餐廳,要求母親拿一份茄汁撈飯,因為很好吃,被母親罵了一頓。

我們會認為付了鈔去吃自助餐,要取回最大的利益,餐廳裡的生蠔、魚生等成為熱門的菜式,炒飯、粉麵等受到冷落。對於小朋友就來得簡單,就是要吃好吃的。

我們也曾經是小朋友,究竟從那時開始生活變得複雜?

Everyone likes the simple life, until it gets complicated.
- The Knack, Dilbert - The Complete Series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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副代主陳俊文的網誌裡曾貼出陶傑的一篇文章《蠔情》,且在此分享一下。

最叫人惡心的景象,應該是在酒店的自助餐廳旅行團的中坑打尖掠奪餐桌上的生蠔。

大呼小叫之間,一個中國籍的麻甩佬,捧一盤共十多隻生蠔,堆得像一座髑髏的小丘,回到他的座位然後俯下頭來大吸小啜,一面滴檸檬汁,一看就知他急需壯陽,他赤裸裸地相信,生蠔是另類的春藥,公眾場合之中他毫不隱瞞,場面極盡猥褻。

測試一個男子有沒有養,只須看他怎樣喫生蠔。如果他在自助餐桌一下子掃來七八個,俯首就啜,不管他是 MIT 畢業、自稱在美國長大,在摩根史丹利高踞副行政總裁要職,終究是唐人街鑽出來的貨色,一頓晚宴,就此打住。

生蠔不是這樣子吃法的。在小說家狄更斯活的年代,英國的上流社會認為生蠔是賤價的蛋白質,到了愛德華時期——也就是鐵達尼號沉船那個年頭——生蠔和魚子醬,雙雙登上皇宮貴族的餐桌。

因為在海鮮之中,沙文魚、金、蝦和蟹,都是在水流中動感的一族,唯有生蠔,在海洋深處,蘊含一份靜態的深沉。牠緊閉,讓海洋拍打一個銀色的秘密。海的地理,海水的溫度,像紅酒一樣,蠔也擁有一份貴族的社會血統,例如英格蘭的高徹斯特,法國北岸的小不列顛,還有華盛頓市外的港灣,一個叫PugetSound的灘岬。

生蠔吸收了海洋的精華,味道是如此令人歡喜:三分鹹腥、六分清甜、還有一分少女一樣的羞澀和腴鮮,如此一掬海天一色的口感,是一份精細的性感。

就像蜜糖精聚了千杯的花氣,品嚐生蠔,是對海洋的一份感恩,須帶對神明的敬畏,以及一份沉澱了雜念的心情。與你共餐的這個男人,怎樣吃蠔,流露他懂不懂溫柔:如果他只識跟隨大流,滴檸檬汁,他很普通。如果他在食蠔時懂得佐以兩片黑包,塗一片牛油,他是風情中人。如果他點一小杯香檳佐膳,配兩片番茄、洋和一塊青椒,說這是他品蠔的獨門心得,邀你共享,這份富貴就有一份深沉的底蘊。

不幸周遭的消費暴男,吃蠔的食相,十之八九猥啜而狂吞,那副架勢像一個嫖客在事前把一隻生蛋打進波打酒舉頭鯨飲。女人的一生很苦,她的要求很卑微,有時只是一個吃相不叫她丟臉的男人,懂得品嚐生蠔澤潤豐盈的兩片鮮唇,含蓄地用舌尖擷探她海潮洞湧的清芬,讓他明白,他會視她如海鮮的精華,他欣賞她一夜濕漓漓的精膩,細嚐她銀閃閃的深處的鹹澀,他會以崇拜海洋的一生的激情永遠愛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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